对上男人真诚的目光，她一瞬间又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童慕不自然别开眼，半响，闷出了一句。
“这……这好像有点突然了。”
男人微微一怔，好看的双眼露出笑意。
“有吗？”
他低下头，额头放在童慕膝盖上。
童慕能听到他好听又温润的声音，“我不觉得。”
他已经等了好久好久，几千个，几万个日夜。
几百年，几千年？
他数不清了。
游戏的长河能彻底泯灭时间，傅观默早已忘记自己活了多久。
他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让他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一直到遇见童慕，他才觉得，之前那么多次的努力才有了意义。
傅观默无比庆幸，自己几乎渡过每一个关卡。
他能完美的保证童慕的安全，不必让她身置险境。
“我想听到你的答案。”男人缓缓开口。
童慕只想疯狂摇头，她没有答案。
别问她啊，她没想过要在三十岁之前谈恋爱的事。
傅观默似乎看出她的纠结，也不想把她逼得太紧。
“你要是实在不知道答案，我可以等你。”
无论多久都等。
童慕松了一口气，“那……那我考虑考虑吧。”
至少，没有一上来就拒绝。
男人握紧了她的手，一张冷峻的面容出现她从没见过的情绪。
恳求，期待。
“别让我等太久。”
童慕实在不习惯他这个样子，霍然站起身。
“我我我，我先回去了。”
傅观默也跟着站起来，见她急着要走，一把钳住她的手腕。
“等等。”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文件递给她。
“我看你现在是医院的实习生，要把你调来我身边吗？
如果傅观默是在之前问了这个问题，童慕肯定会很高兴的答应他。
可是现在……
也太尴尬了吧。
多看傅观默一秒钟，童慕都觉得自己想找跟地缝钻进去。
她笑了笑，“再说吧。”
说完这句话，童慕苦着脸离开了。
怎么能这样啊……
怎么在这时候跟她表白。
她以后怎么面对他啊……
电梯停在四楼，回了办公室，她已经没有精力想这件事了。
杜美穿着铅衣来了，冷漠的看了眼童慕。
“过来帮忙。”
还好，阿思也跟上来了。
换衣服，洗手，消毒。
童慕跟着她的步骤做。
如果不是阿思，她得在游戏里吃多少亏啊。
她们进了手术室，说着帮忙，其实也只是帮忙送送药水工具什么的。
童慕推着装满药瓶的车进去，关上门一转头，杜美就把东西接了过去。
那里围着一层蓝色的布，从外面看不清里面。
但是能看到大概的影子。
两三个人围在床边，从患者身体里掏出一个圆圆的东西。
放进了旁边装满积液的口袋里。
童慕看的心惊肉跳。
“出去。”杜美冷冷看着她。
童慕连忙点头出去，她突然有些害怕，什么样的手术，要从人身体里取走那么大一块东西？
她想的出神，又推着一车新药回去。
这一次，她没有抬头，什么也没看到。
没过多久，杜美打开门出来。
“你先回去。”
童慕松了一口气，脱下铅衣出去。
她回到办公室，在脑子里整理着现在已经获得的线索。
游戏里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小事。
玩家可能是病人，也可能是医生，无处不在。
游戏主题是太平间，可她今天去太平间的次数，就是早上。
那下面阴森森的，有点怕啊……
童慕拧眉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有时间偷偷再进太平间里面看看。
不就是死人嘛，跟谁没见过似的。
她不停给自己打气。
至于傅观默……
童慕一下子萎了，以后怎么面对他啊。
谈恋爱的话，那也太奇怪了。
而且万一分手了，他们岂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童慕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干嘛要给她表白啊，一直做朋友不好吗。
童慕快愁死了。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杜美从外面进来。
“童慕，去把人送到下面。”
童慕头皮一麻。
不是吧，这是又要去送尸体？
只愣了一下，她连忙点头出去。
这不正好是个机会？
可以趁机探一探太平间里面了。
童慕走老路下去，电梯门一打开，一股凉飕飕的风吹过来。
她眯了眯眼睛，看了眼轮车上的尸体。
接着佝下身推出去。
循着昨天的路过去，今天没人在外面等着。
童慕有些高兴。
太好了，这样她岂不是能名正言顺的进去查看？
推着车过去，才发现门关的很死。
她敲了敲门。
没过多久，门沉沉打开。
童慕心脏咚咚狂跳着，看着两扇沉重的门被拉开。
还是昨天那个人。
他看了眼童慕，突然让开一条路。
“送进来吧。”
童慕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直接让她进去了。
里面空间比较大，冷气很足，四周的墙上一排排下来，密密麻麻的全是冰柜。
中间的空地上停放着很多轮车，用白布盖着，全是尸体。
童慕把轮车推到一个空的位置，接着打量了一下里面的布局。
里面还有一个穿着蓝色防护服的男人，他扯开一张轮车上的白布，接着拿出一个袋子，熟练的把尸体装进去。
然后打开冰柜，把尸体装进去。
偶尔遇到比较重的，就会叫这边这个人帮忙。
童慕看了眼那尸体，一张惨白的脸，皮肤已经有些发青。
和那些被鬼怪杀死的人比起来，好看不少。
她松了一口气，也没那么紧张了。
看的差不多，就回去了。
这才游戏第一天，她获得的线索已经很多了，不用着急，得慢慢来。
童慕若有所思，刚出了电梯，就被一道大力拉了过去。
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一直拽着她到旁边的应急通道。
童慕使劲拍打着他，还以为自己遇到鬼怪了，吓得半死。
进去之后，钳制她的力量松开。
童慕惊恐的转过头，看到了周灿。
一股怒火从心底涌起来，又被她强行压下去。
童慕忍耐着，不让自己的脸色太难看。
“你做什么？差点吓死我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