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辰去吃过午饭，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正好撞见刘援建铁青着脸在收拾东西。
看来两个领导已经和他沟通过岗位调动的事情了。
刘援建看到姜辰，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不简单啊。”
“小姜，我这就搬走了，你要不来坐我这个位置？”
姜辰摇摇头：“不用了，我也不经常在办公室，坐哪都一样。”
“刘主任，来抽根烟。”
说完，散了一根已经很久没在厂子里散过的华子给刘援建。
刘援建接过，点燃吸了一口：“你说我当初支持和你们一起搞那培训试点，今天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姜辰想了想，认真的道：“我觉得应该还是一样的。”
“因为刘主任您心中的顾虑，最终还是会成为试点进行的阻碍，然后产生冲突。”
实际上，这个结果从刘援建第一次不顾原则跟工人妥协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刘援建点点头：“这倒也是。”
“我一直没有问问，你们的试点进行得怎么样了？”
姜辰道：“很不错，一会下午就会公布结果了，不过我可以先给您说说。”
“一共146人参加试点，到结束的时候还剩86人，其中工人74名，培训专员12名。”
“这74名工人昨天参加了工业部组织的统一顶级评定，结果是1级工5人”
说完，他故意顿了顿。
刘援建点点头：“嗯，一个月时间，就有5人跳过学徒阶段，成为1级工人，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了。”
姜辰继续道：“二级工31人。”
“什么？”刘援建脸色剧变。
姜辰又道：“三级工28人。”
刘援建全身都在颤抖：“不是在消遣我开心吧？”
姜辰再次张嘴：“四级工8人。”
刘建建觉得自己疯了。
然而这还不算完，姜辰轻轻吐出了最后几個字：“五级工2人。”
“五五级这才一个月啊！”刘援建瘫倒在椅子上，喃喃道。
半晌，终于回过神来：“我是说厂里这么着急让我给誊位置，感情是出了这么震撼的结果。”
“这次，我输得不冤，未来终归是你们年轻人的。”
姜辰摆摆手：“其实，也不是输不输的。实际上我们无论在做什么工作，都应该有自己的”
“哎，算了，不说这个了。希望刘主任在新的岗位上，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最终姜辰还是忍住了说教，刘援建已经要离开工程科，也没必要说那些。
刘援建站起身来：“谢了，那我走了，你们加油。”
说完，抱着自己的箱子走了，步履有些蹒跚。
又偷偷溜到小食堂吃饭的梁越，进来就看到刘援建的桌子上空空如也，便问办公室里唯一的活人：“刘主任呢？怎么桌子上都空了？”
姜辰头也不抬：“刘主任高升啦，桌上的东西自然也就搬走了。”
梁越一愣：“高升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还走得那么突然？”
姜辰道：“我也不知道。”
梁越又道：“刘主任走了，咱工程科谁来管？是张哥吗？”
他想来都叫张山为张哥。
姜辰道：“厂里自然会有安排的，等消息就是。”
梁越见问不出东西来，加上本来对姜辰就有意见，也就懒得再说话。
片刻之后，洛雪走了进来，手里拧着一个背包。
她径直走到姜辰身边：“领导，我来报道了。”
姜辰扫了一眼，寻思一个女孩子和大男人挤一桌不合适，便指着刘援建的位置道：“刘主任走了，你就坐她的位置吧！”
洛雪一愣：“啊，那你坐哪里？”
姜辰指指自己的位置：“我就坐这。你以后需要处理的事情不少，桌子大一点方便，去吧。”
“诶！好勒！”洛雪喜滋滋的走过去。
心道：这算是特殊照顾吧，姜辰还是关心我的。
自洛雪进来开始，梁越的眼睛就在她身上，再也没有挪开过。
甚至都没有计较姜辰随意安排座位的僭越之举。
洛雪坐下之后，先拿出一张干净的抹布，开始仔细擦拭桌子。
擦到看不到一点灰尘和烟灰之后，开始从包里往外掏东西。
一个有些可爱的水杯，一只粉色的钢笔，一个笔记本，一本粉色的日记
每掏出一个物件，就小心的在桌子上摆放好。
日记放到下面的抽屉里，锁好。
梁越起身走了过去：“洛雪，你成为我们工程科一员啦？”
洛雪点点头，没有说话。
梁越又道：“你是什么职位，也是技术人员吗？嗯，你是中专生，16级吧？”
“我记得中专生刚刚工作，是16级。我是大学生，所以是14级。”
洛雪摇摇头：“我不是技术员，我是领导的助理。”
梁越一愣：“领导？哪个领导？”
洛雪指了指姜辰：“他！”
梁越脑袋嗡的一声：“什么领导，他成领导啦？怎么可能，他到三钢厂才一个月呢。”
洛雪没有说话。
和一个陌生男人聊太多，姜辰误会了咋办？
实际上她上次来就见过梁越，只是没什么映像了而已。
梁越忽然想到，洛雪是跟着姜辰一起参加试点的，或许在哪里叫姜辰领导，便道：
“现在试点结束了，那时候的领导已经不算数了，伱可别乱叫，不然真领导听到了要不开心的。”
“对了，需要我帮忙吗？”
洛雪摇摇头：“不用！”
这时，外面一阵喧闹声传来，数曹俊的声音最大。
进入办公室，曹俊看到姜辰，顿时笑道：“哈哈哈，我们就知道你在这里。”
“恭喜高升，组长啊不，现在应该叫做姜主任了。”
姜辰一愣：“你咋知道？”
曹俊道：“公告栏都出通知了，我听说了还亲自过去确定过。”
“我说姜主任，这么大一个事，你咋就不提前通个气，不然今儿中午怎么也得敲你一顿。”
宋元也笑道：“就是就是，悄咪咪的就升官了，不厚道。”
赵东来也道：“打今儿开始，我们就真跟你混了。”
万里憨笑道：“为啥是副主任，不是主任呢？老刘不都被你干跑了？”
姜辰一怔：“别瞎说，什么叫被我干跑了，他那是高升了。”
万里老老实实的回答：“高升个屁，被发配到一个清水衙门，一点实权都没有，这算哪门子高升。”
“要我被这么处理，不如是了算了。”
有些话大家知道就行，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不合适。
姜辰赶紧打住：“行了行了，别说这个了，明天中午我请。”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